須須

he是不可能he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he的

斩心落臣

挑战原耽       










      百里修罗道,五里黄泉路,要过黄泉必经诡河边的死人茶寮。

       没脚的鬼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土陶做的茶碗,外面下起了雨,修罗道一年里倒有一半的时间都是雨,再过不久便是诡河的汛期,到时候,这死人茶寮就会漫上一脚深的腐水,那是没脚鬼最喜欢的日子,因为这样他就不用招待客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没脚鬼伸着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切,懒懒的抬着眼皮瞟了一眼茶寮里唯一的客人,活动了一下只剩白骨的脚趾。

    “哎,我说你还要喝多久啊?一杯茶你喝了一下午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仿佛没听见他的话,低着头拿手指沾了茶水在脏兮兮的桌上写写画画,低声细语。

   “中州?不行不行,那里修者太多容易被抓。岭南?不行不行,虫子太多了,我招虫子咬。海外?不行不行,我晕船……江南?”

     没脚鬼见叫了半天那人都没理,干脆扔了茶碗在那人脚边,年轻人被溅起的茶水烫的一机灵。

   “哎哟喂!你干嘛!”

    没脚鬼歪在凳子上一手撑着腰没好气的说道:“老子要打烊了!”

   “你!”年轻人涨红了一张脸瞪着他,青筋在粉白的颈部处乍现。

    没脚鬼却乐了。

   “嘿!要现原型!要现原型!让老子看看你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啐了一口,踢向脚边的茶碗碎片,那陶片直直飞向没脚鬼的枯骨脚,削断了他半边脚掌骨。

  “啊!好你个臭小子!”

没脚鬼连忙跪在地上寻找自己另外半只脚掌,那人早已跳到茶寮外,两指并拢扫了一下腐朽的支柱,小小的茅草棚便轰然倒塌,没脚鬼被压在了草堆下面。

年轻人轻轻拍了下肩膀上蹭到的木灰,冲茶寮咧咧嘴,露出一口大白牙,飞身离去。没脚鬼从枯草堆里钻出来,右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半片脚掌朝早已走远的白色身影吼道:“老子一定要掐死你!!”

 

 

江南好啊,真好啊。

白衣青年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岸边垂柳,湖中青烟,亭台楼阁,行人百态。

人世好啊,真好啊。

年轻人买了一块白糖糕捧在手里舍不得吃,香香白白软软的糕点就那么在他手里一直捧到了天黑。

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,那人挠挠脑袋,小心翼翼的吃了很小很小一口。

咕噜咕噜咕噜。

更,更饿了……

青年揉揉肚子,看了一眼手中冷掉的白糖糕,舔舔嘴唇,又吃了小小一口。

呵。

湖边暗影处传来不可察觉的一声轻笑。

“谁?”

青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。

一双黑色的靴子从阴影处露出一个尖,不仔细看就会当成影子的一部分。

“傻子。”

阴影那处的人说完便失去了踪影,青年探头看向湖边,几下吃完了白糖糕顺着岸堤走去。

欧阳斩立在一座八角宝塔的塔尖,脚下轻轻一蹬便震落一块黑瓦落尽湖中,咚的一声,挤碎明月,涟漪阵阵。

“……真无聊。”


“哇,你这样会砸到人的。”

一抹白色的身影悬在空中,冲欧阳斩甜甜一笑。

“……”

欧阳斩一个趔趄,差点从塔顶摔下来,白衣青年及时扶住了他。

“哎哎,小心小心,摔下去很疼的。”

欧阳斩倒抽一口气,看了他一眼,一个梯云纵越开几丈远,落在一棵高高的柳树尖。

月色朦胧,不远处的塔尖上黑乎乎一片,欧阳斩皱眉,这人行踪太过飘忽不定了,且悄无声息。

“嘿!你别跑啊。”

白衣青年又悬在他身边,盘膝而“坐”,不借助任何外力。欧阳斩心下一凛,飞身荡到湖心的一座小船上,船身轻轻晃了一下。

四周寂静,欧阳斩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回头一看,果然,那白衣人鬼魅的出现在船篷顶上。

“你跑的可真快。”那人朝他笑笑,月华在他瞳孔里流了一转。


欧阳斩双目一定,黑色的飞丝自窄袖劲装中飞射而出,年轻人觉着有趣,伸手捉住了那节飞丝,那四线极细,划破了他的手掌,深红的血一流出来便被丝线尽数吸干。

黑色丝线吸了血越变越大越变越长,仿佛有生命一般将他的手掌缠住,又伸了一个头钻进伤口处继续吸血。

“这是什么?”青年兴奋的语气和处境一点都不相符。

黑丝很快缠上了他的脖子,接着是上半身。

欧阳斩皱着眉头不说话。

太慢了,血螈吸了血怎会生长的这么慢?

血螈好容易将人全身都缠住,自己已经吸血吸到胀起来了。

欧阳斩看年轻人被裹成了一根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,可脸上全无恐惧,他只是好奇的看着血螈,眼睛里透出惊奇。

“你是谁?”

青年把目光从血螈上移开,看着欧阳斩,一双圆眼睛衬着月华清辉亮晶晶的。

“我叫月臣,你呢?”

他话音刚落,血螈就支撑不住自动缩成了小小一坨,和刚刚的细丝不同,这次他变成了一个大肚子的小软虫,月臣从地上把血螈捡起来放在手心,手指戳戳他的肚子问道:“它怎么了?”

血螈在手心翻滚几下,尖尖的尾巴一弯曲把自己弹回了欧阳斩肩膀上,朝他委屈的扭了两下便拖着肥硕的身子爬进了敞开衣襟里。

欧阳斩看了眼月臣说:“吃撑了。”

“噗……哈哈哈哈”


月臣笑的全身都在颤抖,手掌的伤口早就没血流出来了,倒是有些发白。

“你真有意思。”

月臣对欧阳斩说。

“你真无聊。”

欧阳斩看也不看他一眼,目光看向湖面泛起的一个个小小涟漪。

月臣从乌篷上跳下来,凑到欧阳斩面前问道:“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?”

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。”

“我都告诉你了。”

“你也可以不告诉我。”

月臣被噎的说不出话,斜着眼睛看了欧阳斩一眼,脚下一软正好倒在他身上。

“哎呀……我失血过多了,我好晕啊,我要死了。”

倒下的动作太大,扬起的袖子勾住了欧阳斩头上银月的头饰,月臣偷偷往后一扯,头饰掉在地上,半短的头发便散落下来。

欧阳斩眉角跳了跳,把刚刚伸过去揽住月臣的手抽出来。扑通一声,白衣浸湿。

月臣从水里露出脑袋,朝欧阳斩喊道:“失误,失误。”

——我看人世话本里都那么写的,没想到实际操作这么难。

欧阳斩深吸一口气,“白痴。”

看着欧阳斩几步点在水面便远远离去,月臣从水里浮起来,脚尖落在水面,朝他大喊道:“我明天还来找你玩啊!”

那时月臣初出修罗道,他看世间万物,便觉得世间万物都有趣,万物都欣喜。

那时欧阳斩初出幽都,他看世间,便觉得世间虚假恶毒,只那轮明月皎洁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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